我叫丁小东,医院的实习医生。今天是我大五实习的第一天,很不幸被分到传说中最忙最累的普外科,跟我一起分过来的还有我的好哥们儿尚正成。
我和尚正成一边穿戴学长分配的装备一边聊着天,我这个哥们儿是出了名的乌鸦嘴,好事儿说不准,坏事儿特别神,所以当听到他说“老天保佑菩萨保佑女神保佑,今天可千万别遇上大事故”我就觉得要完蛋了。果然,一上午还没过去呢就不幸被言中了。
听带我们的老师说,市郊高速上发生了连环车祸,七辆车相撞其中还有一辆大巴车里面载了五十多名游客,医院全都调动起来,其中医院。所有医护人员都出动了,就连我们这些第一天实习的菜鸟都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帮着做急救。
学医五年我算是啥都见过了,但看到大厅里满眼都充斥着鲜血和伤口,我还是被眼前这真真实实的惨烈景象震住了。
这时师兄拽过我小声说,“这里刚来了个胳膊受刀伤的患者,伤口挺深估计得缝针,老师们都上手术了缺人手,这个就交给你了。”师兄说完拍拍我的肩膀就急匆匆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怎么回事儿,还能不能治啊?”那边明显不耐烦了,开口催促着。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能。”
我在心里默念着流程,开始消毒打麻药,一边推针剂一边说,“麻药起作用了就不疼了,你要是害怕可以转过头去,我很快……”
我的话还没说完,抬头对上他的脸的一瞬,不禁楞了神。
这张脸,分外眼熟。
我还在学校的时候,每天过着教室寝室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直到我的室友都看不下去,在某一天晚上强行拉着我去酒吧。原本我就很排斥这样的地方,又吵又无聊,没想到进酒吧之后,居然...里面都是男人...
我没有想到室友会带我来gay吧,我更没有想到,我遇上了一个男人。在此之前,我发誓我是一个直男,我发誓。
那晚我被室友带到了最里面的卡座上,和一排长相不错的小男生一起坐在桌子上。前面有个身材高大宽肩窄臀的男人被领带蒙住了双眼,那些小男生看向他的眼神就跟吃了春药似的,就差脱光衣服扑上去求草了。
我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坐的离他们远了一些。
一旁围了三圈起哄的人,我感觉整个酒吧的目光焦点全集中在这一片了,那个男人的背影太过吸引眼球。
他们似乎在进行什么游戏,我听到周围的人不断起哄吆喝。在嘈杂的声音中,那个男人动了,他开始从左到右依次摸身前的人。围观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就连酒吧里其他位置上的人都跟着屏气,想看这游戏会玩儿出个什么来。我也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那个男人似乎非常淡定,我感觉他不像别人失去了视觉就会变得异常焦躁不安,他也不多摸什么,就是摸一下手。
相比于他的淡定,被摸到的那些小男生就显得太不淡定了,一个个忍笑忍得很辛苦,而且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男人半露的胸肌,狂吞口水,那一副副都跟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了似的。
一共是十人,摸到第七个的时候,我听到周遭都已经开始忍不住吸气了。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我身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瞬间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我皱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参与到了这个游戏。我想抽出手,却被拽得死死的。
他宽厚的掌心在我的手上摩挲了几下,突然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划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随即手被他十指相扣扣在了一起。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扯下那根儿碍事儿的领带,看了我一眼,手上一用力就把我给拽过去了,一手十指交握住我的手,一手揽住我的腰侧,把我往怀里一摁,低头就吻了上来。
我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描述那一刻的心情,本能的用力推搡着他。但他的臂弯格外有力,无论我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他用力的吮吸着我的唇瓣,强势的舌尖顶开牙关长驱直入。这个吻是带着情欲的,甚至我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感觉,那是灵魂和肉体都达到最亲密最契合的爱人之间才有的吻。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似乎没有这么排斥了,甚至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环住了他。
一时间周遭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我只听得到我们唇齿交缠和唾液交换的声音。我不知道围观的人是否还在看我们,羞怯感似乎也消失了。他就像是宣誓主权一般的,用力得拥吻着我,恨不得把我揉进骨血里似的。我不知怎么红了一张脸,然后不由自主地迎合,享受着他激烈的爱意。
一吻过后,眼前的男人揽着我对着一众围观人甩下一句话,“瞧见么,他是我的,谁特么都别惦记。”
大家或许都被这气场给镇住了,好一会儿没人出声儿。在我感觉我的心快要跳出来的时候,不知是哪个二货吹了声口哨,立马带起来一片叫好。
“江源威武!”
“源哥霸气!”
“小嫂子好俊!”
他笑骂道,“都特么滚!”
他叫江源,我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并在恢复一丝丝理智时打算抽身。在挣脱的同时我看了看四周,却找不到我的室友们。
这时我看到旁边有个人端着杯酒走过来和江源说道“不成啊,之前说要的福利您老儿还没给我们看呢。藏了这么久不给我们看,一个小游戏就想了啊?”说罢那人还挑了一下眉。
“你啊,要浪自己浪去,撺掇我俩干啥?”江源哼了声,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晃了一下,“这是龙舌兰?”
江源说罢扬手招呼了下酒保,“给我一点盐和一片柠檬。”
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奇心驱使我停下了脚步,再一次呆呆得看着江源。
他也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宝贝儿,委屈你配合一下。”他说罢还低头在我脸颊亲了一下,然后伸手扯开了我的衣服。
我的脑袋再一次当机了。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颠覆了我前二十年的认知。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立马想伸手去遮,却被他拦了下来。
他轻声说了句不怕,接过酒保手里的盐散在我的锁骨上,然后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拿着柠檬片哄道,“乖,咬住。”
我完全傻了,不由自主地就照着他说的做了。
嘶,好酸。
我看到他对着大家扬了扬手里的酒杯,勾勾嘴角。
这时刚才敬酒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哨声刚落,他就低头凑近我,舔掉了洒在我锁骨上的盐,随后仰头喝掉了杯中酒。
原以为这就是结束了,谁知他飞快凑近我,在我的嘴上落下一吻。
整个过程也就不过几秒钟,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发现自己嘴里的柠檬此时正叼在他的嘴里,炫耀般的咬着柠檬对我笑。我不知道怎么,就被搞得脸红心跳了起来。
那笑容太勾人了,我胸腔里的小心脏砰砰砰的像是快要蹦出来了,锁骨上的热度这才后知后觉的传过来,灼得发烫,嘴上柔软的触感夹杂着柠檬的酸甜,搅得我心神不宁。
周遭的嘈杂我全都听不见了,此时我的眼里心里深深的脑海里,全都是眼前这个浪翻了的男人。
我吸了口气,站起来拿掉那碍眼的柠檬扔到一边,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就亲了上去,虔诚又热烈的亲吻了他。
不要问我为什么,可能是酒精上头,可能是酒吧的灯光和音乐太好,可能是我疯了。我现在只想对眼前的人耍酒疯,撕碎衣服把人扒光,扔在床上狠狠的做……
怎么回事,我明明是个直男啊!
正当我们亲吻的时候,我听到四周突然出现了砸东西的声音,一瞬间酒吧变得分外嘈杂。
“都给我上!打,狠狠地打!”不知是谁嚎了这么一嗓子。
吓得我赶紧松开了眼前的人,望向声音的来源。我看到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拥而上,抡胳膊抄家伙就开始打。本就不算宽敞的小酒吧里桌椅乱撞酒瓶横飞骂声不断。也不知道是谁和谁在打,总之一片混乱。
江源也加入了战斗的队伍,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不知该怎么办。便又想着去找我的室友们。
这次我很快就找到了,因为一大半的人都去打架了,而我的室友们站在一旁围观。我挤到他们身边,招呼还没打,突然听到我一个室友兴奋地说“我好像看见江源了!”
他也认识江源?
我的另一个室友替我问出了我的疑问“江源?是那个传闻中东西两城混战以一挑十的那个江阎王江源?”
“就是他!老牛逼了,他就是我的偶像。”
我没有想到过我的人生有一天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毕竟活在课本和实验里的我,和什么被混混称作阎王的头目,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时虽然知道我的室友们爱玩,没想到他们爱玩到了这个地步。
我和他们打了打招呼,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回宿舍。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人喊“江源,小心右边!”
我把目光转向已经在战场中心的江源。
江源此时正起脚踹飞跟前一个胖子,闻声头一歪躲开了来着右后方的偷袭,不等那人反应直接劈手夺过刀一记反肘将刀刃卡在那人脖颈动脉处。
那人声音瞬间抖成筛子“大哥大哥,有话好说,别动刀……”
突然这时角落一人抓起一把刀就朝江源飞过来,我还没来得提醒,那刀刃已经结结实实的划过江源的胳膊,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
我心一紧,不知是出于医生的本能还是什么,就想走过去。却看到江源眉都没皱一下,弯腰拾起带血的刀子在手里掂了两下,我根本没看到那刀子是什么时候从他手上出去的,只听见一声惨叫,便有个人捂着脸倒在地上哀嚎,而酒吧门口的木质门框上赫然飞刀插着一只带血的人耳。人耳!人耳!不是实验道具,是活生生的人耳!
我不由得看向江源,发现他也正看着我。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之后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了一句“去医院。”
那晚的事就这样过去了。我没想到我还会再见到江源。并且第二次给他进行包扎。
我看到江源皱了皱眉头,我以为他是疼的,结果他只说了两个字,“快缝。”
今天一天见了那么多伤患,听了那么多哭嚎,江源的冷静让我有些诧异,刚开始缝合的时候麻药劲儿还没怎么完全上来,可这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把针扎进了结结实实的肉里,然后拉出线来,眼都不眨眉也不皱。
那伤口挺长总共缝了五针,虽说是第一回缝合真人,幸而我似乎保持了平时的水准,针迹一如考试时一样漂亮,打好结剪断线时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好了,注意别沾水,别吃辛辣发物,按时吃消炎药,医院换药。”
我一边开药一边说着医嘱,末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才就想说的话给说了,“那个,看你这伤是利刃所致,这刀口这位置不像是意外……”
我往前凑了凑小声说,“用不用我帮你报警啊?”
江源听罢眯缝了下眼,我感觉一道寒光射过来,忍不住往后缩了下脖子,还想再说点什么江源却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诶等一下,你的药!”
我刚准备追却被跟他一起来的人拦住,“别追了,我去帮他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他这个伤口挺深的,一定要让他按时来换药,口服消炎药一定要配合着吃,避免日晒,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就医。”我说的很详细,他听得也很认真。
“他这个伤口会留疤吧?”那人问我。
“缝了这么多针留疤是肯定的,不过我用的是美容线疤痕不会那么明显。”我没有注意到他暗暗握紧的拳头,往江源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心想真是个怪人。
就这样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了,而我却满脑子都想着江源。他并未和我多说任何话,仿佛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样。对于那天他的行径也没有任何解释。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吧。
或许,他早就忘记了我吧,或者从未记得我的脸。
我在普外实习的两周用两个字就可以精准概括——难熬,那场事故的后续治疗一直到我转去别的科室还继续,每天都有很多台手术进行,每天都有人康复出院或是不治离世,站在主刀医生的身后听着那句“抱歉,我们尽力了”之后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嚎,我都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
我在这段日子里时常会想,当年我妈在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仿佛天塌了下来,原本明亮的人生瞬间漆黑一片?他此时已经无从知晓。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尚正成拍拍我,一脸担心的询问,“想什么呢,你最近总走神儿,精神也不大好,是不是累着了?”
我揉揉酸胀的太阳穴,摇摇头,“我没事儿,大家都没闲着。”
尚正成递给我一瓶水,“坐下歇会儿吧,今天就转去骨科了,希望能轻松点,你说咱们也够点背儿的,上来就分到普外就算了,还遇上这么大的事故,也是没谁了。”
之前推手术床抬病人捏呼吸器用手过度,现在我拧瓶盖都有点抖,“可咱们也提前跟了这么多台大手术,这不是谁都能有的机会。”
尚正成似乎对于我看事一向只往好的方面看早就习惯了,点头赞同,“也是,这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听我那学长说他之前在普外轮转,两周也才分着一台手术,谁进手术室还能靠抢的,哪像咱们不想进都不行。”
这算是好事儿吗,我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儿有点恍惚。
我觉得自己脑袋里这根神经从分到普外第一天就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绷断了,不过还好如尚正成所说,我们今天就要结束普外的轮转去骨科报道了,骨科也不算是什么轻松的科室,但比起每天都人仰马翻的外科来说,算好些的了。
可显然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对于一个刚接治了医院来说,没有哪个科室会是清闲的,我和尚正成站在骨科的楼层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患者面面相觑,这人一点不比普外少啊喂!
“行了别杵在这儿傻愣着了,要查房了。”我听到学长在旁边和我们说,还朝我俩挤了个眼,“跟着王老师查房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不然会死的很难看。”
说完留下大眼瞪小眼的我们俩走掉了,尚正成的表情看起来简直要哭了,拽拽我的白大褂和我说“小东,我、我腿有点软……”
前辈的话果然要听,王老师带着我们查房,不断地向我们提问。还好问我的几个问题我都能对答如流安全过关,一起的一个男生就惨了,当场被训的跟孙子似的,就连病床上的患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从病房出来那男生都要哭了。
在骨科的一上午还真没比普外轻松多少,中午吃饭的时候尚正成一个劲儿的抱怨,“本命年的水逆简直可怕,我前二十四年所有的加起来都不如今年一年来的凶猛。”
我低头吃着饭,只听不说,从小就知道抱怨没有用,不如接受后咬牙挺过去来得实在。
下午稍稍轻松了些,尚正成干完手里的活儿晃过来找我闲聊,“可算能喘口气儿了,再不停我估计熬不到轮转结束就歇菜了。”
他这句话说完我的右眼皮就跳了一下,很快就听见报号声儿,他扭头看向诊室门口,对上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瘫脸……
“你……”我一脸懵逼地眨眨眼。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医院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
江源看着一脸懵逼的我反应不大,倒是一旁的人指着我一脸震惊,“我靠怎么又是你,医院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不能因为我们这伤不够大就放一新手打发人啊。”
我认出这是上次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之前在酒吧的时候似乎也在。我还没开口说话,尚正成这个急性子便先开口了“那个这位患者……呃或是患者家属,请您说话注意点,我们主治医师刚有点事出去了,让我们在这边看一下,您要是信不过我们呢可以在这边等他回来。”
“那我们……”
他刚想说等呢就被江源打断,“就他看吧。”
“诶,还是这位小哥有眼光,我们小东的业务水平也很高。”我看着尚正成一脸骄傲的样子,微微红了红脸。
我看向江源,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伤到哪里了,左小臂那里红肿一片,我伸手上去摸了摸,并没有摸到骨头断裂错位的迹象,但我感觉到手下的胳膊动了一下,应该还是挺疼的,我抬眼看过去却没看到这人脸上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我愣了一下,“应该没有骨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拍个片子吧,放射科出门右转走到底就是。”
说罢两人便去了放射科,尚正成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凑过来问我“诶小东,这俩人你认识?”
愣了半晌,我轻轻地说道:“不算认识吧。”
“那你把人家咋了,旁边那男的好像跟你有仇似的。”尚正成又问我。
“我之前给他缝过针。”
“噗。”尚正成揶揄道,“这人还挺牛逼啊,上次那伤还没好利索吧,这回又伤了,我看那样八成是骨裂。”
我点头,“嗯我觉得也像。”
尚正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和八卦道“啧,这才拆了线又要打石膏,这哥们儿也挺多灾多难啊。”听口气他似乎对江源产生了同情。
带教老师还没回来,江源倒是拿着片子回来了,我起身接过片子插在观片灯箱上,凑过去细细的查看,很快就证实了他和尚正成的猜想,左臂尺骨轻微骨裂。
“怎么样?”和江源一起的哥们又开始叨叨了,“你们主治医生什么时候回来?”
我深吸了口气,转身指着受伤处,“你们看,这是尺骨,这里有一条黑影,应该是骨裂。放心没骨折,固定一段时就好了。”
“你确定?”他半信半疑,走过去看看片子一头雾水,哪里有黑影他咋没看见?
“确定。”我点头,“要不你们……”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小丁怎么样?哦,来患者了。”我的带教老师走过来打量着江源随口问道,“什么问题?”
我赶紧让出位子给老师,指着灯箱上的片子说,“左小臂尺骨轻微骨裂,这里。”
我的老师张医生在骨科干了快三十年了,这种片子每天都要看几十张,他扫上一眼就知道了,转头和我说道“嗯,你看得很准,但你再仔细看一下,他这边这根筋也扭着了。”
我凑上前看了一会儿瞬间瞪大眼睛,果然我刚才只顾 张医生背着手看着我问“那现在该怎么做?”
我答道“嗯,先把筋拉开再用夹板固定,开些药物辅助治疗。”
张医生点点头没说话,我知道他这是肯定了我的诊断,于是我转头继续对江源说,“轻微骨裂通过固定治疗伤处可快速愈合,注意的好的话通常不会有后遗症,如果不重视继续活动的话,很容易导致裂纹骨折的再移位,严重的话需要动手术。”
我故意捡严重的说,虽然我说的都对,但我私心想吓一吓江源,这人很明显就是那种对自己的伤势不上心的,不然也不会半个月就又进来一次,我并不想在这里遇见这人第三回。
真的不想吗?内心深处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反驳着。
固定夹板是张医生做的,我在一旁打下手,拉筋的时候我看着都替江源疼,可他除了额头冒汗之外依旧没啥变化,我心想这人是面部神经麻痹啊还是痛觉缺失症啊,总之是个怪人就对了。
我真想拽住江源跟他说,医院见了吧,这受伤的频率,医院当你家了啊。
终究是忍住了。
***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抄病例,我已经抄了整整一天了还有一小摞没抄完。但相比于前两个轮转的科室来说,烧伤外科算是清闲了。不过此时的我倒是宁愿忙一些,也比坐在这里抄病例强。同样是手抽筋,治病救人要有意义的多。
这时尚正成推门而进,累的呼哧带喘的喊了我一声,“快,带教老高让你过去下,来了个急诊。”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把笔一丢站起来就往外跑,尚正成在后面边追边喊,“诶你别跑过了,在一诊室!”
“高老……师……”推门而进的一瞬间,打了鸡血似的我正打算高呼一声,却在开门的一瞬间愣住了神。
“小丁,你过来……”高老师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目光对上某张熟悉的脸后我已经下意识的往后面诊疗床上看,果然看见了那张没表情的侧脸和那眼熟的夹板。
“江、江源?”我走过去,“还真是你啊,你这人是跟我医院干上了,是不是我下回去妇产科或者肛肠科你也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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